风途石头

你且只往更高处站,任山脚下唾沫横飞

【瓶邪】《飞坤爸鲁的奇妙之旅》(中)

正事商量完,可还有个大事呢。我凑近闷油瓶,问他:“小哥,小张哥说的那个新娘子是谁啊?”

闷油瓶淡定的摇了摇头:“不知道,不认识。”

“不认识?”我一个翻身坐到他腰上,眯着眼睛看着他,“不认识人家干嘛认纹身,快点,老实交代!”

“或许是信奉飞坤爸鲁为保护神。”闷油瓶回答,手放在我腰上捏了捏。

他一提到飞坤爸鲁我就更来劲了。这怎么这么牛逼,都在边疆当上神仙了,我嘿嘿一笑,说:“小哥,你说他们要是知道他们的神仙被我给睡了,什么心情?还有,你在当地干了什么?为什么他们会把你当神仙来供?”

闷油瓶摇摇头,说说来话长,以后再给我讲。

我扁扁嘴巴,决定暂且放过他。

我们并没有立即出发,毕竟是去旅游,又不是去探险,不用赶时间。另外越拖小张哥他们越急,以为我们不会过去,我看着他们那个样子就很开心,每天打酱油打得格外精神抖擞。

他俩见我耍无赖,于是也开始耍无赖,第三天两个人拎过来了两个包,说好久没见族长了要好好叙叙旧,然后不顾我的阻挡,就这么住进了我家。

不光我不愿意,闷油瓶也不愿意,他不愿意就抛眼刀,目前据我所知还没有人能在这个攻击下面不改色。小张哥跟张千军万马看着闷油瓶,脚步同时一滞,然后他俩对视一眼,闭着眼睛摸进了我家的屋子。

……人不要脸到这种程度也实在是不能再说什么了。

我本来还想再拖拖他们,但是这两个货太能吃了。每天什么都不干,就眼巴巴的想往闷油瓶跟前儿凑,害得我还得瞪眼瞪眼地盯着他们。后来闷油瓶晾咸菜的时候估计刺激到了他们脆弱的神经,小张哥足有一天没出屋,然后在晚饭的时候出来吃了整整一锅的饭。

胖子跟张千军万马一直在斗嘴,因为胖子显然比我还要恃宠而骄,他和张千军万马打起来过,一直看他都很不顺眼。在他面前就故意可劲指使小哥,连喝水都不自己去倒了,要闷油瓶端给他。

瓶仔很是给面子。

张千军万马气得咬牙切齿,胖子一边喝水一边看他,故意滋溜得很大声,然后贼拉贱的朝张千军万马飞眼。一向莽撞的张千军万马在我们的日夜蹂躏下终于学会了按兵不动,第二天早上胖子满身都是符的冲进了我的院子,拎着棒子就要揍张千军万马。

除却这些鸡飞狗跳鸡犬不宁,我还很担心张千军万马把那张生子符混在我的饭里,因此每天过得都很提心吊胆。逗他们玩也逗够了,赶紧启程摆脱他们这一伙赖皮缠才是。

早饭之后小张哥刚要起身,闷油瓶按住了他的肩膀。我愣了一下,小张哥则一脸惊喜地看着他,闷油瓶看着他的脸三秒,说:“刷碗。”

我和胖子对视一眼,爆发出了杠铃般的笑声。

一路无事,话不多表。这时候秋高气爽,到百乐京正赶上好时候。我们都怕闷油瓶在这里被认出来多生枝节,进寨子之后就把他的脸给挡上了。

小张哥描述的场景让我很向往,但是其实心里也知道,恐怕现在的百乐京已经失去了那时的风貌。谁成想在湘西的十万大山中,这个古寨依然保留着它最初的模样,走进寨子的一瞬间,就像是穿过了百年的时光,重新回到民国时期的风情小寨。

张千军万马就是在这边长大,入了湘西的界限后,他开始有些触景生情,眼神中充满了唏嘘。

寨子里又有人娶亲,这倒是怪巧合的,虽然阵仗没有小张哥见到的那次大,但也还是很气派了。迎亲的队伍从我们身边走过去,一群小娃娃追着队伍跑,嘴里叫着他们的语言,听不懂,但很喜庆热闹。

这里的姑娘还当真都像小张哥说的那样,都非常的率真可爱。见了我们这些外乡人,一双水灵灵的眼睛望着你,半点害羞的神态都是寻不见的。

胖子一向喜欢这种热闹的地方,如今却很安分。他虽然没什么大变化,但是目光变得深沉了许多。一个姑娘从他身边走过去,胖子看着人家,直到人家走过去了他还回过头。我看到他微不可见的叹了口气,不用多说就知道他是想起了什么。

这里苗瑶混居,姑娘们大多穿着民族服饰,二十出头的年纪,很有神采和灵气,太多人身上有着云彩的影子了。

我歪头去看闷油瓶,他被布遮着脸,只露出一双眼睛。我想起小张哥的说的那个姑娘,磨了磨牙,看着闷油瓶说:“小哥,这里的姑娘倒是真的好看。之前小张哥说什么‘如花美眷’,我还以为他拿我开涮呢,如今看来,族长果然吃的一口好菜嘛。”

我最后一句话放慢了语速,笑着看着他。闷油瓶“啧”了一声,拍了拍我的腰,偷偷攥住我的手捏了一把,叫我不要胡闹。

说这话的功夫小张哥不见了人影,我扭头去找,见他蹲在一个首饰摊前面不知道在摆弄什么。

我想起他非常简略的跟我描述的那个片段,但是可想而知他肯定隐藏了很多细节,不过不用他说我也知道当时场景有多骚。我走过去,说:“我在北京有个朋友你应该听说过,我觉得你们肯定合得来,志趣相投吗,要不你帮我给他挑几件做纪念品?”

小张哥蹲在地上,抬头皮笑肉不笑地看着我。这个表情是在我开口之后他才转变的,之前他摸着那些银饰,眼睛里有几许认真的样子,不知道是想起了什么。

唉……这真是闷油瓶带过的最差的一届张家人。

“我这不是想给你挑吗?”他说着看了一圈,从里面挑了一个娘里娘气的银手链拽过我的手比划,他瞥了闷油瓶一眼,笑得非常明媚非常贱,“不给你个见面礼,多不像话。非常适合。”

我回了他一个更邪魅的笑容,心想你怕不是想死,跟你讲你们族长占有欲超强,分分钟黑化拎刀砍人拦都拦不住。我也朝闷油瓶看过去,迎亲的队伍这时插在我们中间,看不清对面的人,只能从马蹄的缝隙中看到胖子的一双大胖脚。新娘子的马这时候正经过,那新娘子非常好看,她看了我和小张哥一眼,突然停下马来。

我和小张哥对视一眼,面面相觑。那新娘竟然下马,朝我们走过来,小张哥立刻下意识地紧了紧衣领,我他妈的满头都是问号,道:“你他娘的在百乐京是不是跟新娘犯冲?”

眼看着姑娘越走越近,我跟小张哥交流了一下眼神,那姑娘走到小张哥面前,离他非常非常近,我们都很担心新娘上来就是一口,毕竟一朝被新娘咬,十年怕喜服。小张哥生动形象地诠释了这一点,在姑娘有探身的趋势的时候,他对我大喝一声:“跑!”

我俩撒丫子就遛了出去。

迎亲的队伍不明就里,还以为出了什么事,一群大小伙子翻身下马就追了过来。我回头一看,哇哇大叫,问小张哥:“你他娘的做了什么?”

“什么都没干!”

我气急,回头去找闷油瓶的身影,但是他竟然没有跟过来,胖子和张千军万马也没有出现,我叫道:“那你他娘的跑什么?”

“我怕再出现上次那种情况说也说不清,还不如先溜之大吉。”

“你少放屁!你他妈肯定在这边跟人结梁子了,没有事人家追你干什么?!”我太久没运动,这个时候感觉肺像要炸掉一样,那群小伙子倒是年轻力壮,一个个跟拉着雪橇的哈士奇似的,不知道怎么了就穷追不舍,难道是我这个小肉包太诱人了吗?真是日了妈卖批。

闷油瓶不在他就能放开了怼我,这个时候怒向我,眼神飘到我的手腕上,说:“还不是因为你太骚!”

我一低头,发现那个银饰居然戴在我手上,我当下的第一个相反就是“完了,这下又跟摊子老板结梁子了”,之后立刻反应过来,骂道:“你他妈才骚,怎么办,现在跟小哥走散了,你那么牛逼你跑什么啊!不去把他们全干倒?”

小张哥用看智障的眼神看着我,露出了一副“不可理喻”的表情,说:“我们上次逃跑就是这条路,跑到八两司他们就不会敢再前进,到时候我们再兜回去,这次新娘没出什么情况,他们不会特别追究,拿完了东西我们就走。”

我心想你他妈说的倒是轻松,老子能不能跑到八两司还是个问题。我的肺已经不能支持我边跑步边说话了,我不再理会他,只管闷头跑,很快就到了跟他之前的描述有点相似的地方。小张哥不知道怎么良心发现,还安慰了我一句,说:“坚持住,前面马上就到。”

三两分钟跑到了两个牙司交界的地方,回头去看,那群哈士奇居然还在追。我跟小张哥跑得要断气(可能只有我一个人要断气),此时一口气噎住,两个人瞬间又开始跑。我的两条腿像是灌了铅一样,看向小张哥大骂:“你不是说到八两司他们就会回去吗?!”

“八百年前的事了!”小张哥估计也被追得有点急,一个急刹车后就是一个向日葵般的大甩头,“突突突”吐出了三个小刀片。对面的人一下给吓住,拿着刀站在原地试探地看着我们。

我扶着膝盖大口大口地喘气,直不起身子。小张哥拽着我拐了个大弯,从人家的房子里穿过,直接扎进了后面的山里。

这下总算是甩掉了那帮人,我坐在地上喘了十多分钟才缓过来,小张哥很嘲笑地看着我。

我把手机掏出来看,这个破地方一点信号都没有,不知道要怎么去联系闷油瓶。我和小张哥决定先回原地,他就算没等在那里,也还是会给我们留下什么信息。

这次我们没敢走正路回去,一直在边上的小巷乱窜。小张哥也不知道是真认识路还是驴我,但是持续运动这么长时间,我已经没有力气去跟他斗嘴了。当时太过紧张,并不知道已经跑出去了那么远,回来的路上已经是筋疲力尽,等重新到达城楼下的时候,已经夕阳西沉了。

出乎我们意料的是,闷油瓶没有给我们留下一点蛛丝马迹。我不肯相信,又到处找了找,最后小张哥找到了张千军万马留下来的记号,小张哥说那是附近的一座供奉飞坤爸鲁的庙。

操,连庙都有了,我顿时升起一种鸡犬升天的荣誉感,骄傲地挺了挺胸脯。对面一个年轻人往我们这边看了一眼,用胳膊肘怼了身边人一下,我看了一眼小张哥,两个人忙低着头往小巷里钻。那年轻人扔了手里的东西,急急忙忙地朝我们跑过来。

我看见他腰间的配饰,正是之前迎亲队伍里的人。

妈的,还没完没了了。

我根本没什么力气,被追得火气也上来了,那两个年轻人先前的步伐并不是很急,见我跟小张哥要跑,又追了过来,嘴里用他们的语言喊一些听不懂的话,语气很焦急。

我觉得可能是有什么误会,拉了小张哥一把叫他停下来看看,身后那小伙子急得满脸通红,憋了半天憋出一句语调奇怪的“不杀你”,然后解下腰间的银刀就扔了过来。

卧槽,这是“你不要跑老子肯定不杀你”的意思吗?他娘的一点诚意都没有。这次追上来的就他们两个,这边地方还偏,我跟小张哥这回想到了一起去,对了一下眼神,分别往左右的小巷里一钻。那两个年轻人虎头虎脑地追上来,被我和小张哥同时敲晕。

妈的,这帮人也不知道抽什么风,难道是胖子他们又捅了什么篓子?我一门心思全在闷油瓶身上,赶到飞坤爸鲁庙的时候天已经彻底黑了下来。

张千军万马和胖子两个人全都是一身灰,大眼瞪小眼,见我进来,胖子骂了一句走了过来,看来他和张千军万马肯定是又发生了点不愉快。

我四处看了一圈,没看到闷油瓶的身影,于是问道:“胖子,小哥呢?”

胖子唾了一口,说:“被劫走了!”

我看着胖子,他不像是开玩笑,我还是不明白他说的这句话是什么意思,当场变成小懵逼。

张千军万马说:“族长是被迎亲的队伍带走的。”

带走?我皱着眉头,不能理解他们的话。

谁有本事能把闷油瓶带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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猜一下小哥干嘛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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