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途石头

你且只往更高处站,任山脚下唾沫横飞

【瓶邪】《杭州旧事》(七)

时间像是静止了一样,不知道过了多久,张起灵稍稍退开身体,吴邪睁开眼睛,跟张起灵近距离对视。
张起灵的身体是那么结实,吴邪被完全困在他的臂膀之中了。情窦初开的小少爷有些害羞,低下头盯着张起灵的胸脯,脑袋虚虚的抵在张起灵的肩膀上。
像只小鸟一样。
“你怎么来了?”他问。心跳的速度没有减慢,胸腔里盈满了喜悦。
“你太久不来。”张起灵说。
“才多久。”吴邪抬起头反驳,“也就……才两周。”
张起灵低头吻吴邪的头顶:“想你了。”
吴邪像一块要融化了的大块棉花糖 。
张起灵捧着吴邪的脸,手指轻柔地在他耳根摩挲,那眼神让吴邪有点受不住,他抬起手勾住张起灵的脖子,说:“我也想你。”
张起灵依然是看着他,吴邪跟他对视了几秒,朝外面热闹的街市看了一眼,说:“小哥,我得回去了。我明天去找你,你等我啊。”
张起灵退后一步,吴邪两三步跑开,到了巷口又回头:“你等我啊!”
张起灵点点头。
吴邪跑没影了张起灵还没动地方,黑瞎子从房顶上跳下来,勾着嘴角,顺着张起灵的眼睛看过去,说:“没看出来啊,这么腻乎?”
张起灵回头淡淡地看了他一眼,两个人一前一后走了没几步,黑瞎子就听见身后脚步声停了,他不解地回过头去,张起灵说:“你自己回去。”
他说完就扭头走了,黑瞎子叫住他:“嘿,你干什么去啊?”
张起灵肯定不会理他,黑瞎子一下子明白了怎么回事,暗自咋舌。
“事还没办完你就撂挑子走人,寨子那……”
“你看着办。”张起灵撂下这句话人影就消失在巷口。
吴邪回去的时候王盟都要急哭了,一见到吴邪就差没当场哭出来:“我的少爷啊!你去哪了你,吓死我了,你要是有个三长两短三爷不还得宰了我啊?”
“瞧你那没出息的样儿。”吴邪扒拉他脑袋一下,“我这么大个人了能出什么事啊,天天都烦死你了,走,回家!”
王盟耷拉着脑袋走在吴邪身后,小声嘟囔:“那你到底干什么去了嘛。”
吴邪回头,扬着下巴瞪着眼睛,眉毛挑的高高的,活脱脱一个小纨绔的样,王盟不敢说话,吴邪说:“问问问,什么都问!我追漂亮姑娘去了行吗?”
王盟在心里暗自记下,少爷去追漂亮姑娘了。
因为见到张起灵,吴邪整个人都美滋滋的,吴三省一见他那满面红光还以为臭小子在街上捡了银票呢,也不知道是嘚瑟个什么劲。
那个吻让吴邪足足回味了一下午,晚上躺在床上的时候一闭上眼睛还是那一幕,他都没想到自己能那么想张起灵,翻来覆去的睡不着,眼巴巴的等着天亮。
张起灵没进过吴府,要准确的找到吴邪的房间还是有一些难度,好在大户人家的风水格局都有一定的规律,什么辈分的房间在哪里也不会有太大差别。
他停在门前,心里有七八分的肯定,遂小心翼翼地推开房门走了进去,后脚刚落地,张起灵猛地转身,黯淡的月光下小少爷举着花瓶砸过来,张起灵朝旁边躲了一下,把因扑了个空无法收住力道的小少爷一把捞在怀里。
这一套动作行云流水,吴邪还没反应过来人已经被制住了,他暗道不好,这个毛贼有点功夫,正欲挣扎叫人,一个声音响在耳后:“别动,是我。”
吴邪瞪大双眼,张起灵松了力气吴邪就转过身来,在黑暗中看到一双无比熟悉的眼睛。他几乎要跳起来,一把就抓住张起灵前胸的衣服:“小哥!你你你,你怎么来了?我不是说了明天去找你吗。”
话虽这么说,这语气可半点责怪的意思都没有。
张起灵很自然的把人抱起来,说:“等不及了。”
吴邪搂着张起灵的脖子,眼睛亮晶晶的,张起灵抱着他坐在床上,两个人像是黏在一起的两块牛皮糖,怎么都分不开。小少爷有说不完的话,坐在张起灵身上一阵絮叨,两只手不老实的在他头上脸上乱摸乱揉。
张起灵好脾气的任他胡闹一通,随后把人往身后床里一扔:“晚了,该睡了。”
床边的帷幔落下来。
张起灵醒来时正是鸡鸣三声,吴邪还睡得很熟,脸微微靠在他肩头。张起灵小心翼翼地坐起来,掀开被子的时候吴邪还是醒了过来,迷迷糊糊的叫了张起灵一声。
“早呢,再睡会儿。”张起灵轻声说,亲了吴邪的额头一下。
昨晚又被折腾了半宿,吴邪哼了一声,很快再次睡去。
天蒙蒙亮,下人已经有起床劳作的了。张起灵小心翼翼地避开他们,从院墙翻了出去。这个时间有些晚了,张起灵心想,下次应该再早些才是。
这窝土匪里大多不是好吃懒做之徒,张起灵回去的时候大伙儿正在院里热热闹闹的吃早饭,两大木桶的稀粥没几分钟就只剩下底下的米汤,见张起灵回来了,张罗着让伙房重新起灶。
有生意要做,所有人的精气神儿都很足,锦绣布庄可是个大买卖,这趟货要是截下来,寨子里的弟兄们一个季的吃喝都不愁。
这趟买卖其实算是新鲜事,麒麟山虽然是匪窝子,却很少做打家劫舍的事儿,这地方闹匪闹得凶,除了他们还有好几处山头,附近荒无人烟,开垦的土地上的粮食就够麒麟寨的人吃喝了。他们跟别的山头都是井水不犯河水,要是哪家找他们的茬,那寨子里的弟兄就有事干了——张起灵会带着他们去抢那个山头的粮。
大当家的很有计谋,况麒麟山依着天险。对方折了的跟头往往找不回来,说起来,仇家倒也不少。只是像这次这样去抢城里商户的货,几乎是破天荒头一遭了。
弟兄们不知缘由,也没谁多想多问,这就是对大当家的的信任了。他们都是无家可归之人,是麒麟山给了他们落脚的地方,把他们的命当成命,他们对张起灵的决定绝无质疑。
张起灵坐在虎头椅上心不在焉地吸着粥,黑瞎子不知道别人怎么看,在他眼里哑巴张可是一脸神清气爽,不用想就知道这闷骚干什么去了。
“哟,族长回来了,昨天晚上想必十分舒坦。”小张哥揉着脖子从门外走进来,语气十分轻快。
张起灵不太喜欢把这种话放在明面上谈,没有理会小张哥的话茬,不咸不淡地问了一句:“事办得怎么样了?”
“不出意外的话,他们的马车会在明天晚上到萧山。”小张哥说着四仰八叉地倒在一张椅子上,“盯梢的人已经安排好了,一出裘皮子的山界,咱们立刻就动手。”
“裘皮子那边呢?被截了胡可就不好玩了。”黑瞎子说。
小张哥摇了摇头:“锦绣布庄每年都给他们上孝敬。” 
黑瞎子嘴角很轻微的动了一下,他用舌头舔了一下牙尖,很有深意的看着张起灵。
张起灵视若无睹。
商讨了一下具体行动计划,众人各自散开,黑瞎子在院子里叫住了小张哥:“哎,干脏活的。”
小张哥回头看着他,一张笑面嘴角老是勾着,像是知道黑瞎子要问什么。这两人都是笑着的面瘫,个顶个的恶心,弄得寨子里的兄弟们觉得张起灵的表情都迷之好看。黑瞎子勾过小张哥的肩膀,两人哥俩好的往前走,黑瞎子问:“你们那蔫坏儿的族长又打的什么算盘?”
“我还以为你混吃等死,对这种事不感兴趣。”小张哥回答,“锦绣布庄的掌柜的手里,有我们张家的东西。”
“他现在可没闲心去找你们张家的东西。”黑瞎子笑了一下,“这趟活儿干完,咱们跟裘皮子的梁子可就结大了。”
“二当家的还怕这个了?”小张哥揶揄道。
黑瞎子的嘴角一勾:“我求之不得呢。”他话罢捏了捏小张哥的肩膀,哼着小调扭头走了。
小张哥耸了一下肩膀,为了表示自己也很悠闲,他边吹笛子边走了。
这次吴邪的感觉比上次好了很多,大概是第二次已经有了些经验,张起灵又没要得那么狠,除了腰部有些酸痛外其余地方都无大碍,吃完饭要骑马他才觉得愁,就算这样也根本分不开腿啊。
爱情使人智慧,使人排除万难。吴邪在麒麟寨门外两百米的地方找地方藏他的小被子的时候更是充分阐释了这句话。
要是寨子里的人看到他垫着小被子,肯定会有那些联想,能直接窘死人。
“夫人,你在这儿干什么呢?”
吴邪被吓了一个激灵,猛地转过身去把小被子藏在身后。来人他见过,是张起灵寨子里的人,吴邪之所以会对他有印象是因为他在那帮粗莽大汉里简直被衬得像是白玉做的了,且身上有一种公子哥的气质,吴邪一开始以为他是被绑的肉票来着。
“没干什么。”吴邪回答,“你家大当家的呢?”
小张哥一看就知道吴邪在干什么,虽然面对这么个夫人让小张哥心里属实很纠结,但是总比大猩猩强。他扯过吴邪的被子挂在自己手臂上,牵过小棕马的缰绳:“在寨子里,走吧。”
吴邪犹豫了两秒,跟在小张哥身后。
“你是管事的吗?”吴邪问。小少爷心里藏不住事儿,在土匪窝里见到这么干净讲究的人总是有点好奇。
“算是吧。”
“二当家的?”
“那倒不是。”
“账房?”
小张哥摇头。
“那是军师?”
“我就是一干脏活儿的。”小张哥对吴邪说,嘴角挂着笑。
“干脏活的?”吴邪还要问什么,小张哥打断他,“不是倒夜壶的,不要胡思乱想。”
“你跟小哥认识很久了吗?为什么别人都叫他当家的,就你叫他族长?”
“是啊,很久了。他原来是我们家的族长来着。”
两个人说着已经到了寨子口,吴邪看着小张哥的后背撇了撇嘴巴。一回生二回熟,再加上已经跟张起灵做过那种事,吴邪再到这里来已经没有了之前的怯意,寨子里的人也对他失去了最初的新鲜感,只是远远的看着他,吴邪直接奔着张起灵的院子去了。
张起灵正在院子里擦枪,见吴邪进来,把枪往腰间一塞,直起身子。
这是吴邪第一次见张起灵一身劲装,一时傻了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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