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途石头

你且只往更高处站,任山脚下唾沫横飞

【瓶邪】《杭州旧事》(十二)

喜堂都已布置好,张起灵把吴邪扛进屋里,叫他换衣服。见到红艳艳的喜服吴邪才算是真正反应过来马上就将发生什么,张起灵在他额头上亲了一口,合上门离开了。
吴邪伸手的动作里装满了好奇和小心翼翼,新娘的喜服被展开,他比了一下,正合身。他之前还好奇小哥会怎么安排,不过看到这新娘装也没什么异样的感觉。
他就该穿这个的,能穿张起灵的新娘的喜服的也只有他。违背了世俗的嫁娶,只因那个人是他,就都无所谓了。
吴邪拿着喜服转了个圈,鲜艳的颜色映在他眼里,那里面装着和这颜色一样的的喜悦。
随着动作一个小东西掉在了脚边,吴邪弯腰去捡,拿起来的一瞬间就红了脸,一把将那东西甩到床上去了。
是一个红肚兜。
他跟老痒爬墙头看过后厢房的女孩子晾在衣杆上的,老痒告诉他女孩子要多穿一件衣服,他不信,亲眼见了才知道,当时他就红了脸,还说老痒是色鬼,关注女孩子那么私密的事。
吴邪换好喜服,小张哥在门口叫他,问夫人准备好了吗?他刚要答好了,嘴张开却没说话,他扭头看了一眼床上,答:“等一下,马上!”
小张哥进来的时候吴邪已经蒙上了红盖头,特别老实地坐在床上,小张哥看他那个样子觉得好笑,结果刚走过去吴邪就炸毛了。小少爷从盖头下面看到小张哥手里的绳子,一把就把盖头扯了下来:“你拿绳子干嘛?!”
“做戏要做全嘛。”小张哥笑着答,目光停在吴邪的脸上的时候他一下子愣住,这白白嫩嫩的小少爷脸红得跟喜服没差什么,平时也没见这样,是因为成亲害羞?
吴邪心里有鬼,看到小张哥愣愣地看着他,更是觉得羞耻难当,喝道:“看什么看!”一把把盖头扯下来遮住脸。
小张哥尽职尽责地把吴邪的双手绑在一起,绑好后又松了松,打趣道:“我可要注意些,这要把你绑疼了,你不是得跟族长告状啊?”
“绑没绑疼我都告状……”吴邪盯着自己的大腿,小声嘀咕。
宴席的桌椅铺满了麒麟寨,忠义堂作为婚堂,王盟迷迷糊糊醒过来的时候正见到吴邪穿着喜服被“强迫”着抓着红绸走出来,张起灵在对面看着他,也已换好了婚服。
王盟的脸一下子拉成了黄瓜。
张起灵面对吴邪的方向站着,时间被拉成了无限延长的线,那人盈盈走过来,几步之遥,却像中间隔着万水千山,一步一步,春秋更迭,面对面之时,就走出了永远。
吴邪盯着自己和张起灵的脚尖,被绑在一起的双手垂在身前,他微微动了动,展开手心,对张起灵勾了勾手——千万句的爱意与永不抗拒。
主婚人是一个王盟之前没见过的面容清秀的小哥,他喊一拜天地的时候,戴着黑眼镜的男人把自家少爷按跪下,王盟简直不忍心看,泪眼汪汪地盯着那两个人,满眼都是忍辱负重。
同桌的人吃吃笑出声。
“我说,他平时对你是不是特别好啊?”那汉子问。
王盟想了想,把头摇得像拨浪鼓似的。
“那我就奇怪了,那你这么护着他干什么?”
思考了一番的王盟也觉得很奇怪。
“少爷要是出了什么事,三爷会打死我的。”王盟说,说完之后三秒钟他才反应过来自己说漏嘴了,马上急中生智,“他他他他叫邵野,他爹是我三爷,我俩家里都可穷了。”
这世上还有这种程度的傻根呢?那汉子心想。
夫妻对拜时张起灵扯开了吴邪手上的绳结,两个头磕在一个地上,张起灵抬眼,只能看到吴邪红盖头下露出的半张脸,嘴角是勾着的,张起灵脑子里出现了吴邪此刻的表情。
“送入洞房”的声音刚落张起灵就一把将吴邪横抱起来,众人开始呐喊,把手做成喇叭状对着他们嚎叫,簇拥着他们往新房走,张起灵的嘴角一直有微微向上的弧度,一向古井无波的眼睛里带着堪称明晃晃的喜悦。
红盖头上的穗子随着他的步伐摇摇晃晃,吴邪也摇摇晃晃,他抓着张起灵的衣服,指尖摩挲着绸缎,他的新郎的喜服。
新房的门被一脚踹开,张起灵把吴邪放到床上,吴邪坐在床边。弟兄们都叫嚷着起哄,说要看看嫂子,张起灵往外哄他们,然后就被拉出去吃酒了。
屋子里一下子安安静静,吴邪有点不适应,婚宴上都是这样的,新郎怕是要被灌到大半夜才肯让回来,他不知道要等多久。
娘嫁给爹的时候也是这样的吗?这样度秒如年的等待,这样急切而期待的心情。吴邪在红盖头下盯着自己交叠着的手指,目光落在手腕上的镯子上。
寨子里的弟兄们难得有能和张起灵疯闹的时候,一群人围着一张桌子轮番敬酒,张起灵站在中间,来者不拒。
“好!”
他每干掉一碗酒,人群里就这样大喝一声。
“大当家的海量!” 
左手边的碗很快摞成高高一摞,众人的热情高涨,一起拍手打节拍,喝光第二坛的时候张起灵摆了摆手,推开众人。
“大当家的,急什么啊!再喝点!”
“大当家的急什么,你还不知道吗?”
又是一阵大笑。
喝了这么多酒,张起灵的脸色也泛上了罕见的红晕,不过他的脚步没有半点虚浮,大步的走回新房。
到了门口竟然紧张。他静立了三秒,才推开了房门。
小小的酒盏倒在桌上,张起灵拿起装着交杯酒的银壶,已经空了。吴邪端坐在桌子旁边,开口说:“小哥,你回来了?”那声音比平时还要软糯,含糊了许多,一听就是喝醉了。
张起灵“嗯”了一声,把那不剩一滴交杯酒的酒壶放在桌子上,问:“怎么喝酒了?”
“我太想你。”吴邪回答,说完又觉得不好意思,这才多长时间,可是就是……“特别想你。”
他说着紧张地搓了搓手指。
张起灵心中一动,身上的柔情都要满溢出来,他拿起喜秤慢慢挑起吴邪的红盖头,四目相对。
吴邪的脸色酡红,水光流转的眼睛看着张起灵。
醉脸春融,斜照江天一抹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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