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途石头

你且只往更高处站,任山脚下唾沫横飞

【瓶邪】《东北爱情故事》(剧毒慎入!)

杂志文学风,东北大哥瓶×扒蒜小弟邪。一本正经的剧毒,慎入!我要死了哈哈哈哈!

 

这已经是我来东北工作的第三个年头。
这边风沙大,气候很是干燥,我从前在南方呆惯了,平日里很少出门。
我叫吴邪,是一家烧烤店的服务员。这家烧烤店是一个胖子开的,我们感情很好,他没把我当普通员工看,倒像是把我当兄弟,跟他相处是一件开心的事情。
我每天的工作就是穿串子,客人走了之后收拾桌椅,偶尔负责扒两瓣蒜。
每一天的工作都是这样的重复,每一天都像是复制粘贴,直到有一天……
那个男人十分惹眼,所以他一进来我就注意到了他。
那是一个沉默寡言的男人,脖子上挂着手指粗的金链子,手腕上有一块巨大的表盘。东北的夏天天气很热,他穿着黑色的工字背心,裸露出来的肩膀上面是大片大片的纹身。那些纹身跟大街上常见的不一样,非常精致,线条很好看,我不由得多看了两眼。胖子从厨房走出来,现在大多都是室内烧烤,他往外面棚子下面看了一眼那个小哥,“哟”了一声,说:“来了个大哥,去,小吴,好好招待着!”
在我们这里,像他这样装扮的人并不少见,走在街头上,一砖头能拍死三个。
惹眼的并不是他的金项链和大手表,这个人身上有一种特别的气质,很容易就把别人的目光定格在他的身上。
我拿着点单的单子走向他,熟练地露出了笑容:“大哥,您看吃点什么,别看咱们店不大,味道特别正……”
我话还没有说完,他一摆手打断了我,我忙收住话头,对着他笑。
他接过单子和我手里的软橡胶已经被粘腻腻的黑色污渍包裹住的油笔,看了一圈,并没有落笔。而是抬起头问我:“有什么特色吗?”
这是我第一次听到他说话。他的说话声音很深沉,和他本人的感觉非常搭,我这时有些神游,回过神来的时候他还在看着我。我又熟练地露出一个笑容,说:“啊,大哥,就看你什么口味,咱们这儿的羊腰子远近闻名,您先来两串尝尝,羊肉串什么的味儿都正。”
他点点头,在单子上画了五十个羊肉串和三个羊腰子,示意我可以了。
“好嘞大哥,咱是一个人是吗?”我收起单子,笑着问。
他点点头。
一个人来吃烧烤,真的是个怪人。说不定是有什么心事吧……我对他更加感兴趣。
“行,大哥你稍等,马上就好!”我说着撤了下去,进到后厨把单子给胖子。
“怎么样?好伺候不?”胖子问我。一般店里来了这种行头的,他都会问我一嘴。
“暂且看着还行,就怕他突然站起来砍人。”我扯皮道。
胖子一向很会开玩笑,这次他看向那个男人的方向,竟然点了点头:“嗯,有可能。”
他这样一说,我没忍住又偷看了那男人两眼,他看起来这么沉郁,真是个通缉犯也说不定。
我对他的脑补愈发丰富。
“五十个羊肉串,来喽!”我托着托盘,叫着把羊肉串给他端上去,在围裙上抹了一把手,说,“大哥你慢慢吃,羊腰子一会儿就好。”
羊腰子一会儿就也上来了,这时候又来了两伙人,我也没精力顾着他。等到那伙人点完我才捞到功夫坐一会儿,那个人目光看过来,对我招了招手。
我立刻颠颠地跑过去,问:“咋了大哥?”
他把签子放在桌面上,沉声说:“扒瓣蒜。”
“哎!”我跑到厨房取了一头蒜,站到他桌子旁边手脚麻利地给他扒了两瓣,总干这个,我已经非常熟练。一边扒蒜一边偷偷打量他,笑着说:“大哥这手表不错啊,不少钱呢吧?”
他们这些这么打扮的人,其实都很喜欢别人提这茬,这也是我工作这么久总结出来的经验。其他的大哥们可能会立刻一拍大腿,说:“呀,小子,好眼力啊,我这个表是什么什么时候谁谁谁在哪个哪个牛逼的地方……”
基本上都是这样格式的话,我自然还要顺着捧两句,夸赞他们的牛逼。但是他的反应很平淡,只是微微点了点头,接过了我手里白胖的大蒜瓣,就不再言语了。
我一看他,三个羊腰子吃了两个半,羊肉串也吃了小三十了,这个人还不喝酒,单单坐在这里撸串子,还真有点奇怪。
那边没人叫我,这人也不觉得我烦,我就借着扒蒜的由头,站在他旁边好好地打量他。
他看起来二十多岁,虽然面色很冷淡,但是模样是很俊俏的。他不是非常强壮的那种身材,但是身上的肌肉非常好看。纹身也是一样,一看就跟街边小屋子里粗制滥造的那种不一样。
我开始好奇他的来历。
不知不觉间他已经吃完了所有的东西,对我说:“买单。”
“奥奥奥。”我回过神来,对他笑了一下,去前台取单子,“大哥,总共是八十,你吃好,下次再来。”
他从兜里掏出一张一百的,我找给他二十,他转身离开,我站在原地看着他的背影,直到他消失不见。
这是我们第一次接触。
第二天的时候,这个男人又在这个时间,走进了我们的小店。
从此以后他成了我们这里的常客。他大概一周会来三次,有时会更多。我不知道他是干什么的,我也从来没有问过。
他虽然沉默寡言,但是其实很好相处。有一次他来得晚,店里没有人了。胖子多烤了点东西,自来熟地去跟他喝酒,他没有拒绝。胖子就叫上我一起,吃完这顿饭,我们三个已经无比熟络。
入秋了。
他还是保持着一周三次的频率,每次点刚好够他吃的食物,全部吃光,从不喝酒。
每次都会叫我给他扒蒜。
我开始叫他“小哥”。
叶子开始变黄的时候,他足有一周没来,叶子开始落地,他还是没来。
整整两周。
我穿串子的时候扎了手,捡桌子的时候碰了头。胖子问我怎么了,我说我低血糖。
胖子沉沉地看着我,半晌才说:“我看你不是低血糖,你是缺心眼。”
第二天晚上九点,他出现在他经常坐的位置上,显得风尘仆仆而又疲累。我把单子放在他的桌子上,用抹布擦去上一桌客人留下的污渍,假装若无其事地问:“你干什么去了?”
他没有回答,好看的骨节握着那根满是污渍的笔,油笔断断续续地出墨,他在单子的最下面写了三个字:“张起灵。”
他看向我,说:“我叫张起灵。”
没头没尾的,我不知道他想说什么。我没应声,却在心里念了好几次他的名字。
那天之后,张起灵每天来接我下班。他只说是顺路,我没有揭穿过他。我怕黑,胖子不知道,这边,也没有人知道。
回家的路上途经一条漆黑的小巷,每次走过我都提心吊胆,哪怕这条路我已经走了三年。
张起灵成功治好了这个顽疾,我却得了新的病。
他每天都来,偶尔吃饭。胖子已经不按菜单上的价格收他的钱,我常常坐在他身边给他扒蒜,胖子说我是偷懒。其实别的桌子上都是有扒好的蒜瓣的,只有他常坐的这张桌子,我从未给备过。
十一点多,来吃烧烤的客人大都散了,最后一桌结账之后,我开始收拾餐桌。张起灵站在灯光下等我,我回头看向他,动作不由得快了一点。
胖子还要准备第二天的食材,我和他打了招呼,关上了外面棚子的灯,走向张起灵。
他没说话,我也没有。
事情就是发生在这一天,那个我最害怕的漆黑的巷子口,藏着一个手持匕首的歹徒。有张起灵在,我并不怎么害怕,我只是担心。我掏出钱包,他不言语,那歹徒翻了翻钱包里所剩无几的现金,又见我们配合,便打算发狠。大概张起灵看起来也不像是什么善茬,他自然挑我这个软柿子捏。
我没看到发生了什么,只知道张起灵抬了一下手,那个歹徒就飞出去了足有三米远。
恼羞成怒的歹徒要扑上来,黑暗中我只能看见雪亮的刀,我看着张起灵的背影,整个人无措地抱住头。那人被他擒了手腕,张起灵一个膝击,歹徒跪倒在地上,张起灵接过了他手里的刀。
我扑上去紧紧地抱住他,歹徒趁机跑走了。我的眼眶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湿的,眼泪全都沾在了张起灵后背的衣料上。
我松开他就走,他跟在我后面,我没有回头。
时至今日我依然无法形容当时那种心情,回家的路上我眼泪一直在流,听到身后的脚步声,也只觉得无措。
我知道他是不会下手的,我为什么要那么做?被我抱住的张起灵又在想什么?
他是混社会的。
我知道我担心什么。他不会下手,但他终究是个混社会的,他的拳头那么狠,没有一下迟疑。
我不知道该怎么办。
接下来的三天他都没有出现。胖子也看出来我没有精神,但是没敢问。
他不会再来了,我心想。他有自己的尊严,他也知道法律。而我不信他——至少他会认为我不信他。
出乎我意料的是,他在第四天就出现了,在白天。
手腕上没带手表,脖子上也没带那个大金项链。他穿着一件普通的蓝色兜帽衫,看起来倒像是谁家的翩翩少年。
我很想过去跟他道个歉,可我又紧张地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张起灵走向他常坐的桌子。我走过去,给他单子。
他说:“吴邪。”
我想说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你不要生气我不该那么误会你。可我看着油腻腻的桌面什么都说不出口。
他说:“对不起。”
我惊讶地抬头看向他,他对我说,他那天没打算动手。
我说我知道。
他说是他让我没有安全感了。我没有说话。
大哥你说咱俩往哪边扯,才能扯到安全感那里不是?我这边在心里骂娘,面上怂得像狗,生怕他下一句说什么,又他妈怕他不说什么。
他刚要开口我就慌了,我说你累了吧我给你扒瓣蒜吧。
张起灵按住我的手,说:“吴邪,跟我开饭店吧。”
我的大脑一片空白,捏着那头蒜也不知道在想什么,等到反应过来的时候整整一头都被我给扒完了。我跟这些白花花的大蒜瓣大眼瞪小眼半天,张起灵一直看着我。
我抬起头,突然回神似的把那些蒜瓣都拢到一个小碗里,我说:“成,不过你得把这玩意儿戒了。”
张起灵笑了。
胖子从我俩后边晃晃悠悠地走过去,不知道是说话还是唱歌:“哎呦呦喂,天要下雨娘要嫁人啊~”
我回头朝他丢了个蒜瓣。
饭馆开张是在三个月后,张起灵掌勺,我坐前台,兼职服务员。胖子是个够意思的,给我们介绍了不少他那边的回头客,生意一直热热闹闹。小餐馆的桌子上很快蒙了一层油,东北的冬天特别漫长,这么一眨眼,春却也要到了。
上午只来了一桌客人。张起灵穿着工字背心颠勺,火光映得他肩膀上的麒麟纹身像是活了一样,我看了一会儿,颇觉得赏心悦目。于是说道:“哎,小哥,你那大金链子大手表呢,其实我觉得带上点也行,多有气魄,咱这颠勺的都是大哥级别的。”
张起灵没有理会我的玩笑话,把这盘菜出了锅,着手准备下一道,看我一眼,道:“扒瓣蒜。”
我立刻屁颠屁颠地钻进厨房,口中叫道:“来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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